归妹_第181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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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第4/6页)

了怔,这才明白:他们不想放她走,仍想要招徕她,她对他们还有用处,所以他们才用那荒唐的审讯来折磨她,企图瓦解她的意志。于是狂笑起来——郭罡说的不错,人不能不站边,你自己的行为已经把你归了类,但有时候,别人的所作所为,也会把你推进某一派别之中。她是楚人。她此刻坚定了起来:“我是楚人!我选死路!你快杀了我吧!”

    她嘶喊。一次又一次。凄厉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牢房里。包围着她。不知何时,郭罡已经走了,只剩下她一个。后来连审讯她的人也不再来了,只把她留在黑暗里。让她感到万分的绝望,愤怒,又有些后悔——她自幼所信奉的那一些都是虚妄的吗?如果她没有坚持这种信仰,今日的境况会又多么不同?想起了她那个被人斥为“伪君子”的父亲,想起了她少女时代仰慕的“林师兄”……他们或是用行动,或是用言语,将她所持守的信仰贬得一文不值……然后她又想起罗满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对她礼敬有加,虽然明明知道是敌对的阵营,却一直竭尽所能支持她……罗满在做什么呢?她的处境罗满知道吗?若是知道,他会怎么做呢?大概什么也不会做吧!毕竟是玉旒云的部下。毕竟是樾国的将领!

    这就是现实!

    她是楚国人。她在樾国行医是个错误。她救治敌人,所以自作自受,害自己身陷囹圄——不仅如此,因她治好了玉旒云,现在更多的楚国人要丧失性命。她却不能做什么来补偿。

    诚然,她可以自行了断,一死以谢天下。不过,也许是行医救人太久了,她再怎么悲伤绝望却始终没有起这样的念头。只是浑浑噩噩又过了几天。

    这一日,忽又有人将她带到刑讯室,郭罡正在那里等着。这贼眉鼠眼的男人再次劝她为樾军效力。她自然又凛然拒绝。正要痛骂这无耻之徒以发泄连日来的郁闷,却有人从外面进来,和郭罡耳语几句,郭罡就走了出去。她左等右等,总是不见这jianian贼回来,也不见旁人来带她走。心中蓦地升起了一丝希望,走到门边轻轻试了试——那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且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由心下狂喜,立刻闪身出门去。知道左面的通道通向她的囚室,乃是一个死胡同,所以快步朝右边走,不久便看到台阶,应该是出去的路。

    四下无人,她朝台阶奔去。只是这个时候,听到紧临台阶的那扇门里传来郭罡的声音:“他们今天应该到镇海了吧?”“不出岔子的话,应该到了。”有人回答,“若是一切顺利,六月初就可以到揽江。不过就不知冷千山和程亦风肯不肯钻进套子里。”

    钻进套子里?端木槿觉出这话中又阴谋的味道,就冒险屏息继续听下去。只听郭罡笑道:“哈哈,他们怎么可能不钻进套子里?楚国既然以礼仪之邦自居,最看重的就是面子。骤然见到这么多蓬莱国的将士去求救,他们岂能不理?再说,咱们派去假扮蓬莱人的是什么人?那都是训练有素的细作,还有海龙帮的那一伙海盗。咱们的人有的是和楚人周旋的经验,海龙帮的人则个个身手不凡。他们一起行动,互相配合,取长补短,还怕不能骗过冷千山和程亦风混进军营去把揽江城给炸了?这个要塞一毁,我军渡河南征易如反掌。我看不需要等到七月,咱们就已经到河对岸了。”

    要炸毁揽江城!端木槿惊得差点儿叫出声来。她并不知道这座城池在军事上的重要性。但是她知道,若是城里发生爆炸,许多兵士会因此丧命。她决不能让此事发生!唯一阻止的办法就是现在逃回楚国去,把消息报告给冷千山知晓。

    于是她又悄悄离开门边,快步朝阶梯上跑去。不一会儿,就已上到台阶的尽头,那里有一扇门,紧紧地关闭着,她试着推了推,并推不动。但因此发出了声响,那门外就有人问道:“是谁?”端木槿自然不能回答,只是屏息凝神,暗暗运起气来,预备那人一开门,就将其打倒,冲出牢房去。

    外面的人久久没听到反应,果然起了疑心,开门来看个究竟。他才一探头,端木槿就用尽全力朝他面门击去。这人猝不及防,登时仰天摔倒。趁着这当儿,端木槿便夺门而出。

    可是一到门外,她却傻了眼——本以为自己可以扑入一片开阔的天地,却不料门外依然是阴暗的走廊,而且前方、左边和右边都有通路,根本不知该往那个方向才好。她急得直跺脚,但此刻无暇犹豫,就朝着正前方拔足狂奔,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并没有跑出太远,她就遇到了阻挡。“哪里跑!”两个士兵冲她喝道。她又怎会将这些无名小卒放在眼中。头一个还未来得及拔出刀来,就已经被打倒,第二个的佩刀才刚刚出鞘,也被夺了过去,且胸口被端木槿的手肘重重一撞,失去了意识。

    端木槿即继续前行。又遇到了许多的岔路口,她只是一直选择中间的道路。这样直跑了快一柱香的时间,又击倒了好几名士兵,她仍然没有离开这迷宫一样的地方。心里免不了急躁起来:出口到底在哪里?而这座迷宫又坐落这江阳城的什么地方?她在江阳这么久了,却从来不知又这样一处所在!

    长期的囚禁和审讯让她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渐渐疲累起来。然而她不敢停下,生怕失去唯一的脱身机会。

    又跑了一阵,她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低头看,竟是一个方才被她击倒的士兵。这么看来,她是转回原地了?不禁咬着嘴唇暗骂自己愚蠢。既然一直选择中间的路会让她原地打转,看来在有些路口需要转弯才行。她怕自己再走冤枉路,这一次每到分叉处,就用抢来的佩刀在墙壁上刻上记号,同时暗暗在心里计算方位,避免往回走。如此,虽然脚程慢了许多,但并没有绕回原处——只不过,亦没有把她带到出口。

    就在她觉得双腿灌铅快要走不动的时候,脚下忽然踩空了。她本能地惊呼了一声。继而感到身边一片冰凉——乃是坠入水中了。她便扑着水,想要靠岸。很快就摸到了墙壁,是砖头砌成,生满苔藓,陡峭滑溜。她一寸寸地摸索过去,想看看有没有可供攀爬的地方。只是摸索了半日,仍然只是砖墙——莫非自己是掉进了水井里么?她朝上往,并看不见井口的情形。但以她方才下落的经历来估测,这井应该不太深。于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试试以一跃之力能否逃出井去。然而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感到双腿有些麻木,接着连腰也麻木了起来,竟不能踩水,连忙用手指抠住砖缝,才没有沉下去。

    我这是怎么了?她暗暗心惊,难道是用岔了力气,经脉阻塞么?她试着运气去抵抗那麻木的感觉,可是丝毫也没有用处。渐渐的,连她前胸后背也麻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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