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六章 长河向前(8) (第2/2页)
人。”法师说道,他索性将整个身体转过来面向这个愤怒的沙弥扬战士。夏仲看上去依然是冷淡并且不耐烦的,不过仔细看的话“而你也明白这一点。”七叶法师与星塔的幼星毫不客气地说道:“也许你只是愤怒于是他们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干了这事儿。” 贝纳德的脸色变得苍白,然后慢慢燃烧起来从前额直到脖子,全都变成艳丽的红色,“大人,”她忍不住争辩道:“不论是谁,”她勉强没让血色蔓延到身体的更深处,“我对这件事都不会有更多的看法他们的确在引诱一群沙弥扬人永久地离开森林,”她烦躁极了,甚至低声咆哮起来,“是永久!让一群沙弥扬人永久离开森林,离开星见!” “没什么不好。”法师冷淡地说道这是贝纳德与他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总会有人离开,也会有人回来当然,也有人选择永远不回来,永远不离开。”他的声音就像为愤怒的沙弥扬人当头浇上一桶冰凉的水,“这并不是多奇怪的事儿。” 贝纳德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露出什么会看上去软弱无力的表情最后她僵硬地向法师鞠了一躬,转身大步离开了法师的房间再不离开,贝纳德没有把握不会当着夏仲的面将整个房间搅成一锅粥。 当沙弥扬人离开后,法师重重地捂住了自己的脸。他疲惫极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充满了他的全身,每一根骨头,每一根神经,每一块肌rou,他能听到体内的窃窃私语声: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他让两条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仰起头呆呆地凝视着星空的天花板。“你到底想要什么呢?”夏仲在虚幻中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它反复问道:“你告诉沙弥扬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那么你呢?你做好理所应当的准备吗?” 他低语着回答:“不,我并不打算加入进去。” “这个世界爱你。”他不自觉地和那声音一同说道,“你得对这个世界更宽容些。”他举起手掌放到眼前,透过指缝,秘银制造的星辰依旧光彩熠熠。 “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这个世界宽容呢?” 伊斯戴尔再次确认自己将所有的典籍都放到了原位今天轮到幼星整理图书室,而他认为夏仲,他的另一位同伴的身体尚未恢复到可以参加此项工作的程度。 “你可以在下次整理房间时帮助我。”在工作开始前,幼星微笑对不耐烦的法师说道,“米拉伊迪尔,我一个人也能做得很好以前的整理也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幼星。”来人向他打了个招呼,“很久不见了。”
这是一个高瘦的沙弥扬年轻人。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头发,神情愉快,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温暖,嘴唇自然地拉开一个讨喜的弧度;握着直刀柄的手左手强壮有力,而右手则抱着一间沉重的斗篷他刚从森林中赶回星塔。 “自从你参加了狩猎队便很难见到你。”伊斯戴尔愉快地对来人说道:“我真高兴能看见你,”他向来人伸出双手,狠狠来了个拥抱,“‘米约比尔’。” “我听说有一颗意外的星辰加入了星塔。”在简短的叙旧之后,来人长老加迪斯的小儿子多维尔笑着说道,“这实在是个让人高兴的事儿我们在听到那消息的晚上猎到了一只头狼。” 幼星为朋友同时也是他未来的侍卫的成功鼓起了掌,“这意味着林鹿的敌人又少了一些。真是太好了。”伊斯戴尔轻轻触碰了一下多维尔的眉心,“星辰照耀于你。” “星见指引我的道路。”多维尔低下头表示领受祝福,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沉重。“不过我听到了一些不怎么让人愉快的消息,你会告诉我对吗,‘米约比尔’?我的兄弟?” “当然。”伊斯戴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会把所有一切都告诉你现在是应该汇集每一分力量的时刻。”他站了起来,邀请多维尔到他的房间去,“来吧,多维尔,让我给你沏一壶热茶,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们得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都花在这上面。” “如果你认为它值得。”多维尔回答道,“而我们的确需要好好谈一谈,关于某些肆意妄为的族人和外来者。” 暴风雨并没有改变苏伦森林的面貌树木的根系都扎得足够深,而木屋在建造之初便被仔细检查,而后的每年里都会有一次细致的维护。人们在风暴来临前便即使躲入了房屋,不多的损伤是几扇被遗忘的窗户它们在风雨中被狂风抓住来回摇曳,以至于撞碎了玻璃或是摇散了窗框。 但天气却变得恶劣了起来。之前几乎每天都能看到的太阳消失了踪影。苏伦森林和固伦山脉之外的世界似乎毫无差别一样潮湿并且阴冷。不过根据星见们的说法,这样糟糕的天气往往只能维持一个月左右,之后天气就会好转。 伊维萨将劈开的木柴捡拾起来并且堆成一个类似高台形状的柴垛现在是阴雨到来前极为难得的一个好天气,他必须为之后连绵的阴雨做准备木柴什么时候都不会嫌多,而食物包括茶叶和rou类,大部分是腌rou,也有部分是狩猎队带回的鲜rou,不多的蔬菜和水果都准备得相当充足。 在这一个月里,苏伦森林将迎来一年之中最为轻松的时间。沙弥扬人会为新年做准备,而星见则预测在阴雨交加的那个月里那个最好的日子在苏伦森林,人们将此作为新年到来的第一天。人们在这一天里准备各种美食,通宵歌唱和舞蹈,星见们也会为沙弥扬人准备黄金树树叶做成的护身符,送去祝福和关于明年的预测,大都是美好的祝愿。这一天通常会变成彻夜达旦的狂欢。 但今年的气氛格外沉重。似乎没人想起他们将马上迎来一个重要的节日。孩子们敏感极了,不会对正处在暴躁为难中的大人提出要求,但他们会和朋友聚在一起,沮丧地讨论也许今年不会举行庆典。 好几个孩子都曾鼓起勇气向伊维萨询问,是否今年星见们不会为他们准备黄金树叶“也许我们有什么做得不够好。”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忐忑不安地说,小小的面孔上全是成人式的忧虑,“我真担心星见不会在新年的第一天送给我黄金叶片。” “星见们当然会为你们准备礼物。”伊维萨轻微地责备道:“你们应该将这样的担心转移到学业和武技的练习上去如果你们做得好,星见没有任何理由不会奖励你。” 他的回答让几个孩子都松了一口气。而第二天伊维萨便听到孩子中间流传着“如果不能得到星见的叶片那一定是你做得不好。”巡林队的首领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个传言,从某个角度来说,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将最后一块木柴丢上了柴垛的最高处。然后提起斧头打算回到木屋他干了一个下午的活儿,浑身酸痛,两只脚几乎失去了知觉,现在只想好好喝上一杯热茶。 但站在木屋前的那个身影让他停下了脚步。 “噢,看看谁来了。”巡林队首领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类似于厌恶和感慨交织的的表情,他将斧头扔在了院子的一角,“真是好久不见啊……我以为你不会再踏入我的木屋。” 然后伊维萨转身直面客人:“哥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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