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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篇肆:椿】  (第1/2页)
    还没有名字的时候的事,它记得不多。    它是一棵树。    椿树。    因为长得颇为茁壮,镇子里的孩子们都谣传它很古老。    说它有百岁,千岁。    其实那时候,它也不过只有四十多岁而已。    当地有个民俗:新年的当天,家里有小孩子的,要找一棵大椿树,让小孩子搂一搂。    说是,这样做了,小孩子会长得很高。    搂着椿树的时候,还要一边唱着一首歌谣:    「椿树王,椿树王;」    「你长高,我长长;」    「你长高了做栋樑;」    「我长高了穿新裳。」    至于——    多大的椿树算是大呢?    它只知道,镇子里抱过它的孩子,有些早已经长大,并带着他们的孩子年年来抱椿树了。    ****    又是一个新年。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来搂它的孩子,和带着孩子来抱椿树的父母,它对那歌谣觉得有些疲惫。    天色已晚。    却又来了一对年轻的父母。    他们的孩子看起来才不过两三岁的样子,眼神却倔强又彆扭。    那做母亲的劝了她几次,她也不肯从她的怀里走开。    最终,在父亲的劝诱下,她才极不情愿地走到它跟前,抱住了它的树干。    让它诧异的是,本该对这个年龄的孩子有些拗口的童谣,她却颂得字正腔圆。    「椿树王,椿树王;」    「你长高,我长长」    它化了个形,坐在树梢上偷偷瞧她。    而她,正念到第二句,忽然不念了。    抬起头,毫不含糊地盯向它的位置,就好像能看到它一样。    它被那目光盯得目瞪口呆——它只知道,一般人是看不到它的。    可她的双眼中,却分明映出了它的模样:    白色的狩衣,清癯的面庞,绿色的短发却吊着一条长发辫。    人们说,幼童的身上,是有神性的;    只是,这种崇高,会在成长的过程中逐渐磨灭。    它被盯了一会儿,只是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笑了笑。    她竟然也望着它,笑了起来。    「你长高了做栋樑~」    「我长高了穿新裳!」    原本无精打采、满是不情愿的声音,在看到了它之后,变得似乎欢快而愉悦。    它也似乎因她的快乐,而在这冬夜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锦!要走了!」    ——她的母亲叫着依依不舍在树下流连的她,和他父亲已走出了一段距离。    它望着她蹒跚地朝他们追过去。    「锦」——它那时便记下了她的名字。    ****    不知是因为直到那之前它从未留意,还是因她知晓了它的存在:自那个冬天之后,它便经常看到她的身影。    最初常常是和她父母在一起,在附近散步、玩耍;    后来渐渐地,她也加入了大一些的孩子的行列。    夏天太阳毒辣时,它的树荫总是颇受欢迎——孩子们三五成群在树下乘凉;也有淘气的,就攀着它的树干爬上树梢。    它喜欢夏天的蝉鸣,因为那聒噪的声音正预示着这喧嚣却又恬静的场景,一年又一年地重现。    ****    大概是初遇她的第二年夏天,她的姑姑带着她在树下拾蝉蜕。    姑姑是她的二姑,分不清「两」和「二」的她,固执地叫她「两姑姑」。    做姑姑的,也不过二十岁上下,被这小孩子搞得没脾气,只好由她去了。    她便在树下一只只地拾,一边拾,一边数。    数到八,似乎不知道怎么数下去;姑姑就在旁边提醒,    「是九!九只蝉蜕。」    「九蝉蝉九!」她嘀嘀咕咕地重复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它在树梢偷看,只觉得好笑。    就好像是听到了它的笑声,她稍稍怔住,抬头向它望来。    「蝉九!——你——蝉九!」她举着手里的蝉蜕,这样无意义地说着。    它在枝头,却愣住了。    ——那是,她给他的名字。    ****    第三年开始,有时她便会一个人出现在他的周围。    年纪小小的,却好像有了心事。    后来看她和大一些的孩子在一起玩,他才知道,她常常受欺负。    他想出手帮忙,奈何他只有咒形,没有形体。    每一年,她照旧还是会来搂一搂他粗壮的树干,吟着那首老掉牙的歌谣。    他开始默默希望,她真的能快快长高,好把那些欺负她的孩子都打倒。    ****    这年夏天,有一日她和叔叔在树下等人。    她想要爬上树梢去,却因为不得要领屡屡失败。    它绕到她身边想要笑她,可她却对他的招呼,毫无反应。    终于,连她也再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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