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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老人和红薯(三)  (第2/2页)
尽头。暮色渐渐涌来。    这之后又该是无尽的长夜了。    白度眼中的怆然愈浓,这nongnong的秋色竟能在浪子的心头泼洒这么多的愁思。    又是长夜了,漫漫长夜中又能和谁把盏倾诉?    白度的剑已还鞘,转过身时,他身上再没有了逼人的锐气,他又变得寂寞、萧瑟,遗世独立。    寿中正长长地叹息:“想不到猎豹的剑比他的拳还要可怕”。    白度向他们走去。    他们的眼中已现出了惊恐的目光,他们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束手待毙的心情。他们还想一搏,但双手已不能动,更何况,他们的心智已彻底被这年轻人击败。    年轻人的萧瑟也已深深烙入了他们的心底。    白度已经走过了他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天已晚,他还要帮老平头把一车柴禾送到前面镇上去。他又拉起了车,一件衣服已经披在了他的身上。    “年轻人,注意身子。”老平头苍老的声音。    白度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很淡,却很真实。    “我们走吧。”他说。    “我们走。”老平头点头。    他们又拉动满满一车柴禾向前走了。他们谁也不看一眼场中的人,而场中人也再不说一句话。    柴车在西风中越来越小,终于不见了。    夜色汹涌而来。秋天的夜凄清而美丽。一弯弦月隐现苍穹,此时白昼还没有过尽,黑暗还没有到来。    镖局的人已扶着十指齐断的白白胖胖的人走到罗江与寿中正的面前,三人的脸色一样铁青。    罗江恨恨地道:“这小子的手段倒真有两下子”。    寿中正冷笑:“只可惜年纪轻轻的却往邪道上走,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人危害江湖。”他长长叹了口气,似有无限感慨,“江湖中正是因为有了这样一些人才动荡不安啊”。    这话说得堂堂正正,真不愧是江湖中的“义薄云天”。    罗江忽然担心地道:“这小子的出现,会不会是他已探出了咱们这一趟的秘密”?    寿中正摇头:“不会,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轻易离开”。    罗江道:“那小子的剑法真是霸道,寿大侠,你可曾想起他是谁来”。    寿中正阴沉地看着前面的道路,恍然大悟似地点头:“你可知道梅林隐士的江湖人物谱中有两个浪子”。    罗江点头:“那他会是滕讯还是白度”?    寿中正道:“白度,他一定是白度。只有浪子白度才可能帮一个老人拉车,也只有白度的剑能和天山雪鹰子、南海何孤愁比美。还有,滕讯无情,白度多情。如果今天我们碰上的是滕讯,那我们现在就不会再是活人”。    罗江恨声道:“这小子到前方镇上去了”。    一旁白白胖胖的人忽然惨白着脸道:“那个镇子便是他最后的去处,今后的江湖中,不会再有这个浪子了”。    他的语气阴森恶毒,罗江与寿中正听了心中俱都一寒。    罗江道:“师兄,他,他已经着了你的道儿”?    白白胖胖的人点头:“他震断了我的十指,我却要了他的命,算起来,我没有败,该死的是他”。    他说着,举起了双手。    他的十指已断,无力地下垂,上面六只大大的钻石戒指发出淡蓝色的光。这些戒指上的宝石是十年前他从一群波斯的胡贾手中购得的,之后便成了他的兵器,要人命的兵器。    他阴森地道:“无论谁想震断我的十指,那他就只有死”。    忽然,一个冷漠而坚定的声音道:“只可惜,先死的肯定是你而不是他”。    三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西风猎猎,那面红色小旗忽然飞了起来,落入一个人的手中。谁也没有看清这个年轻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年轻人穿一袭蓝衫,宽宽的脸膛,浓密的剑眉,眼睛里闪现着一些闲散,一些自信和一些冷漠。    他的双手很自然地垂在两边,但无论任何人最先注意到的一定就是他的这双手。这双手比一般人的双手至少要大一倍,如果握成拳,那么拳头也一定会比一般人的大很多。    这双拳如果击在人身上,会有什么结果?    暮色渐浓。白杨与长路俱已依稀。    西风吹过,晚凉的秋夜散发出阵阵寒意。    罗江等人全身已紧缩,这蓝衫年轻人仍然那样悠闲地站着,但他们无形中已被他的精神所震慑。    蓝衫年轻人泛出一个漫不经心的微笑。    “我是猎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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