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参知政事 (第2/2页)
海商此前赴东瀛贸易,时常因东瀛商贾无物偿其直而苦恼,赊欠时有发生,多在三年之后了清。” 赵恒气极反笑:“朕难道要在泉州市舶司设座钱库?供四夷兑我中国之铜出境?” 刘纬道:“敢问陛下,钱券抵铜以直,铜与我中国还有什么用处?习南洋、西洋、高丽、契丹以铜为器皿之奢侈?我中国钱法早就混乱不堪,大小、轻重、铜量莫衷一是,条例虽严,犯者却众,私钱何止亿万?可有铸钱者伏法?” 赵恒道:“铜乃国器,岂能说弃就弃?任商贾兑卖,契丹岁赐,诸蕃赏赐,如何为之?” “诏诸蕃来贡。”刘纬信誓旦旦,“四海贸易皆以我钱券为之,何止万帆供陛下驱使?谁敢不朝?不贡者!讨之!” “啊!”七岁的赵受益很不习惯这种血淋淋的现实,情不自禁出声。 “休得胡言!”赵恒恼羞成怒。 “升王殿下日后若为相,是臣失言。升王殿下日后若为上,是臣知无不言。”刘纬深揖却不认错。 “好好休息三日,送全益回宫吧。”赵恒愣了愣,轻轻放过。 “臣想请升王殿下去家里坐坐。”刘纬充耳不闻,冲赵受益作揖,“不知臣能否有这份荣幸?” 赵受益噌的一下蹦了起来,手足无措道:“刘学士言……” 赵恒咬牙切齿:“还不快滚!”
是“臣”,而非“下官”,也是在请立太子。 赵受益依依不舍的看着殿门关上。 赵恒换上一副慈祥面孔:“想去?” 赵受益摇摇头:“于礼不合,孩儿不想,不能让全益也来资善堂读书吗?” 赵恒笑了:“你什么时候能教全益读书,全益什么时候进资善堂。” …… 殿外,西廊下。 周怀政、杨怀玉齐齐抱拳道:“刘学士一路辛苦。” 刘纬轻揖而过:“两位中使辛苦。” 卢守勋在前方等着,毫不避讳的有说有笑远去。 杨怀玉羡慕不已:“将近两个时辰,铁定入中书。” 周怀政轻叹:“在东南沿海刮了三年地皮,人人感恩戴德,啧啧。” 杨怀玉冷笑:“看他刘美、钱惟演怎么收场。” …… 卢守勋谨守中立,反而得到皇后刘氏敬重,更像臣子,而非奴婢,如今已是能与张景宗并肩的存在,本想与刘纬长谈,却被刘纬拉着往慈恩寺去。 “嘉瑞觉得那位身体怎么样?” “体宽气浊,说多少年了?游泳伤不着圣体,得尽快减下来。” “唉,敢劝,也要他肯听。” “我来试试……你不觉得你在御药院呆的时间太长?” “辞过几次,恩赏太厚,不敢再辞。” “想不想出使契丹?” 卢守勋差点坠马,惊得一路无话。 施护如今已退隐,常年缠绵病榻,全靠慈恩院吊命,也算是种瓜得瓜。 刘纬相当欣慰,揪着惟净敲定刘慈、李芷的婚事。 天禧二年,二月十一日。 刘纬献“平夏书”,洋洋洒洒十四万字,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民生、役夫、补给、转运、战前、战后、安抚、分化、预算等方方面面。 第一次系统、细致而又全面的陈述平夏方略,集当世悔悟、后世总结于一书,仿佛站在历史最高点审视历史,观点新颖,论点详实。 赵恒像是在看《唐书》、《五代史》,生出满腔意气,那是一股运筹帷幄之中、决战千里之外的豪情。 二月十四日,他开始频频召见王旦、向敏中、万钦若、马知节、李士衡等人,逐段逐段、掐头掐尾的垂询,但那无处不在的金戈铁马之气却令人时时刻刻警醒。 “用兵”一说,甚嚣尘上。 天禧二年,二月二十七日。 刘纬加给事中、拜参知政事、出知武州、兼河北河东缘边安抚使,时年二十四。 次日,王旦、向敏中以疾甚,坚求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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