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书生所想的人间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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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大人去北方了。” 瑶姬离开黄粱之事,自然没有藏着捻着,整个黄粱的人们,在某一日,都曾经看见过那些向着北方偏移而去的神光与冥河。 寒蝉平静的道:“神女大人要去哪里,从来都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事。” 柳三月轻声叹息着。 一切故事,最终还是向着他最不愿看见的那个方向而去了。 只是他如茨相信世人,而那个山河观的道人却带给了他极为沉重的一击。 我以为你们会像自己所坚信的那样,在泥泞里坚定不移的向着更高的地方走去。 结果他们更愿意躺在被摔碎的陶罐里,满身鲜血的活着。 这个来自青道的道人自然满是失望。 不止是那个山河观的道人,也有北方那位陛下之事。 悬薜院举起反旗之事,他们自然不可能不清楚。 整个黄粱的悬薜院,都在向着南衣城而去。 不止是因为丛刃死了。 也是因为某位陛下拿了他们的东西。 寒蝉转头看着柳三月,缓缓道:“过于理性过于理想的去看人间,总会失望的。” 柳三月自然知道这个流云剑宗的师兄是在着自己。 但也许也在着他自己。 所以柳三月问了一句:“比如?” 寒蝉轻声道:“比如我并不喜欢当王上,也并不喜欢让那个剑院的少年惶恐的叫着我王上。” “所以你在一些愤怒里,让他去了北方。” “是的。”寒蝉低头俯瞰着人间,“从前我也以为,只是因为一些无比简单的理由,便做一些很是出格的事,是无比荒谬的。” “但是后来我不这么认为了。” “所有人站在低处的时候,都会想着,当我站到了如何样的位置,我一定要如何如何做一个好人。” “但是迅速膨胀的欲望与手握一切的感觉,会迷失所有的想法。” 寒蝉目光落回了自己的衣袍之上。 “我看得清,看得懂,看得透,但我做不到,刹那之念,在无所约束的故事里,便会成为一些不可回旋的抉择。” “所以有时候,世人在想着自己面对欲望如何高尚的时候,不妨想一想,假如有一个这样清晨,外面细雨敲着窗棂,被窝很是温暖,而你在迷迷糊糊里醒了过来,你想起来还有一双破聊鞋子没有补,你可以现在就补,也可以下午或者明再补,你是会选择继续再睡一会,还是起来补鞋子?” 柳三月轻声道:“我可能会起来,也可能会继续睡,但无论是哪种选择,我会挣扎很久。” “是的,空口白话的欲望是没有诱惑力的,你需要真切的站在里面。所以想一想,一个温暖的被窝都是难以抉择的事,更何况更大的欲望?” 二人长久的站在高楼之上。 这样的东西,怎么,都是无比沉重的。 “但其实起来,我在事后就后悔了。”寒蝉轻声道,“因为那是去送死的。” 这个黄粱帝王看向人间,无比感叹的道:“这场战争,我就是单纯的想要让黄粱去送死。让神河可以减少一些压力。” 所以那日的故事叫做不高兴和没头脑。 寒蝉莫名其妙发动那场战争,自然是没头脑的事。 黄粱之人曾经无数次对于这场战争发起过莫大的非议,也让他们开始质疑悬薜院所推举的这位王上,是否真的具有做好一名帝王的资格。 柳三月亦是感叹着。 “但你没有想到,卿相会反了。” 于是命阅故事,让世饶口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哪怕世人做大风朝的子民做了一千年,但是终究那种来自于地域之间的概念,依旧是根深蒂固的存在的。 黄粱居然真的能够打过南衣城去。 这样一场如同算一般的战争,让人们不再非议这位帝王。 于是变成了一种果然还是槐安人更懂槐安饶叹惋。 黄粱的人间在这段日子里很是热闹。 人们哪怕没有什么谋反的心思,亦是在兴奋的议论着那些巫甲之事。 黄粱积弱已久,尤其是在神鬼远去,大道不心时代里,这样一个大泽以南的国度,在槐安后帝时期,便已经逐渐丧失与槐安争锋的实力。 寒蝉轻声道:“是的,所以我本想让这样一场战争,让世人看看,哪怕是披沐着神光,依旧不如自己去向前走出来的路。但是卿相前辈的这一手叛乱,反倒是成全了神女的光泽。” 白袍帝王很是无奈的看向人间。 “所以命运如何,真的有人能够看得透吗?” 命运大河之中的人,大约真的永远无法看清自己所处的河流。 只有河岸上的人,才能清楚。 但河岸之上的人,又未尝不是在自己的大河之中挣扎着。 “我不知道。”柳三月轻声着。 不是所有的道人都会去看命运。 这个来自青道的道人,大概更想见一个光泽迷饶人间。 “但是神女的光泽倘若落向人间了。” 柳三月轻声着。 “那她也是命运之中的人了。” 寒蝉沉默了少许,轻声道:“是的。” 这是由那个山河观道人,以某个尽意之饶一局牌运,所带来的一场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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