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 仇人相见 (第2/2页)

麻烦您了。”

    很快唐崇信和徐宏二人走进了四号审讯室，徐宏打开空白的审讯记录册，将钢笔帽拧开，沾了沾墨水，在审讯记录册封面上的案犯姓名一栏上，写下了肖亦楠三个字。

    卫兵走到凌云鹏的那间囚室，打开牢门，向凌云鹏示意了一下，意思是出去，凌云鹏明白自己要被提审了。他从那张又窄又破的床铺上起身，整了整军服，随后走出牢门。

    阿辉在隔壁牢房，见凌云鹏要被押去审讯了，他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眼里流露出焦虑又关切的目光。

    凌云鹏朝阿辉眨了眨左眼，脸上露出那特有的难以捉摸的微笑。

    凌云鹏被两名狱卒押着走进了四号审讯室，被按在了审讯椅上，双足被铐在与地上铁环所连接的脚镣里。

    唐崇信自凌云鹏踏进这间审讯室起，就有种恍惚的感觉，十多年前他在审讯室里与彭若飞的第一次相见时的情景立即涌入脑海。眼前的年轻人与当初的彭若飞是如此相像，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情，还是气质，姿态都是那么的肖似，就连那种镇静自若，气定神闲的状态也是一模一样，仿佛就是彭若飞再世。这位年轻军官到底是谁，为什么他与彭若飞如此相像？

    唐崇信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唐崇信，是国民政府政务司司长，石川将军府邸投毒案现在由我负责中方人员的审讯工作，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

    凌云鹏一听，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杀害自己生父的主谋，顿时心中积攒起一股怒气和杀气，虽然此前他只知道仇人的名字，却并不知晓仇人的面目，而此时，名字与相貌合二为一了，这是一种从抽象到具象的跨越，而这种跨越一旦形成了，心头的怒火则会愈加强烈，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冲上前去，将杀父仇人碎尸万段。但理智告诉他此时他必须保持冷静，保持克制，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自己是无法活着走出这间审讯室的。

    凌云鹏努力克制着自己心头的怒火，他做了几次深呼吸，让心跳放缓，这样心情方才稍稍平静下来。

    凌云鹏冲唐崇信点点头：“唐司长，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我肯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嗯，你这个态度很好。你的姓名？”

    “肖亦楠。”

    “年龄？”

    “二十七岁。”

    “军衔？”

    “少校。”

    “职务？”

    “南京绥靖司令部参谋部作战室参谋，军事计划组副组长。”

    “你现在住哪儿？”

    “我现在住在林府，也就是绥靖司令部作战室主任林之皓家。”

    “你知不知道今天中午在石川将军府邸举行的宴会中发生了食物中毒一事？”

    “食物中毒？”凌云鹏佯装很惊讶的模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被带到这儿已经近十个小时了，没人向我解释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儿，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直至刚才我还有些忿忿不平，不过现在听你说是石川将军府邸的宴会上发生食物中毒了，那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了。我虽然不知道这些宾客中毒情况如何，不过我一定会积极配合你们调查的。”

    听完凌云鹏的这番回答，唐崇信觉得合情合理，并没有从中找到任何错漏之处：“嗯，肖参谋，你也参加了这次宴会，是吗？”

    凌云鹏点点头：“是的，是石川将军亲自邀请我的。”

    “据我所知，这次参加宴会的都是派遣军司令部里的一些日本高级军官，你一个少校，且又是中国人，石川将军怎么会邀请你去参加这么高级别的宴会的呢？”唐崇信很好奇，这个中国少校参谋怎么也会是石川邀请参加告别宴的嘉宾。

    凌云鹏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石川将军说，他想要介绍我认识派遣军司令部里的高级军官，尤其是田骏司令官阁下。”

    “哦？没想到石川将军这么器重你！”

    “这个，我自己不便说，否则有自夸之嫌，你可以向田骏司令官阁下求证，石川将军在宴会前，是不是把我介绍给田骏司令官阁下认识，田骏司令官阁下对我好像还蛮有好感的。”

    “好吧，这个情况我之后会去求证的，我现在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多来宾都有中毒迹象，唯独你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