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记回忆惊梦录_壬寅虎年 已酉月 壬午日夜憩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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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壬寅虎年 已酉月 壬午日夜憩 (第1/1页)

    东北深秋的傍晚照早秋已经冷了许多。也许只隔了一周左右,可温度会下降4-5℃。今晚的梦里我回到了那个破旧,却又充满了童年的地方——我们村的村级小学。

    我在9岁读三年级的时候,这个小学便合并到镇里了。教师们年纪大的便下了岗,年纪轻一些的就跟着去镇里X河中心校上班。从此这个小学便废弃了。

    说来也惭愧,这个学校废弃的第二年,也就是我四年级的时候这个学校的cao场改成了堆砂场,因为村里要改土路,全部换修水泥路,所以cao场里堆满了沙子和砟石。(具体是不是用作修路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在记忆里这个沙场里的砂石随着村里修路越来越少,故此推断)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便成了这里的常客,光着脚在大大小小的沙堆间奔走跳跃玩耍。

    一个午后,烈日炎炎,我们几个又来到了这个地方准备开始狂欢,小孩子之间互相丢石子土块当作子弹,虽说是互相丢,但没有人会坏到故意朝人的身上打,打着打着便觉得没了兴致。这时我们之中年纪最大的沈伟赫(化名)便提议:我说不如我们打玻璃吧?打人有什么意思呢?又不是真打?

    我们一行算上沈伟赫三人,另一个叫王俭的和我面面相觑默不作声,心说这要是给打了回家肯定要吃皮带炒rou的!

    沈伟赫见我二人不做声,开口说道:你俩放心,这地方已经黄了(方言,意味倒闭,关门的意思),没有人管了,谁知道是我们打的呢?我和王俭依旧不肯动手,沈伟赫便自顾自的挑了一堆大号的石子过来,随即便开始向学校开火!“噼!啪!”玻璃的爆裂声随即而来,那场面像极了电视里枪战打碎玻璃的画面!我与王俭见状心血来潮,肾上腺素激增,随手也抄起石子加入了枪战!闲言少叙,大概十分钟过后,那一片教室的玻璃无一幸免,全部被打碎成了玻璃碴子。至于此事后续如何赔偿以及回家怎么挨揍我暂且不多言,在此只是作为一个前提铺设开来。从此以后这个学校便算是彻底废弃,而且经过我们几个的加工,这个地方变得鬼气森森,夜晚时候没有玻璃的窗子显得极为阴森,像是随时要把人吞了进去般让生人胆寒。

    大概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传言吧,据我父亲所说,这所学校的西墙外以前是一片坟地。在他们小时候因为开垦荒地便推平了,改成了一大片水稻田。等我父亲稍大一些时,这所学校便在距稻田20米的地方建了起来。我父亲和我讲方面他还在西墙外边遇到过诡异至极的事情,以至于回家发了几天的高烧险些丢了性命,甚至成年之后也经常梦见那天的场景。也不知这与我父亲后来早早离世是否有关。

    那晚我便隐隐约约回到了这所废弃的乡村小学。依稀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只不过院子当中的砂石堆早已不见了。甬路被泥土覆盖,若隐若现,旁边的柳树因为长时间没有修剪已经貌若参天,像一个个头发蓬松的疯婆子一般杵在那里。柳树后边黑洞洞,没了玻璃的窗子依旧是记忆里的那般渗人。我抬起脚向院子里走去,走着走着便看见西侧的一个教室里隐隐约约的像是有灯光。我心里不禁疑惑,这个地方到现在废弃了13年了,怎么会有人在这儿点灯?我抬起脚便向学校里走去,推开破破烂烂布满灰尘的胶合板门,那老门依旧是记忆中吱呀呀的惨叫起来,我壮着胆子进了走廊,里边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那一个教室里向外散着暖黄色的灯光。我走到近前,抬脚进了屋内。只瞬间,走廊里那种呼吸都听得见的死寂便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推杯换盏,嘻嘻哈哈的交谈声。空气中弥漫着酒菜交杂的香味儿,让人想起家宴时的画面。细细看去,那光秃秃的教室内,红砖铺设的地面已经看不出颜色,上面铺满了一层黑黑的泥土,教室中间摆着两张大八仙桌子,两波人围桌而坐,正在把酒言欢。四周原先奶白的墙壁落满了灰尘,上边挂着大大小小的蜘蛛网,在教室北墙上挂着一盏昏黄的日光灯泡,把人们的影子拉的老长,印在地上,室内的氛围有些许的诡异。我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下,周围的那些人并不理会我,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划着拳,时不时爆发出浪潮般的笑声。这中间有一个站着的红衣女人,她从不坐下,好似这场酒宴的女主人。一直在屋中忙碌着,时而为这些人添酒,时而撤掉空盘子换上新的菜品。我坐在那不知所措,竟鬼使神差的拿起了一双黑色、红头儿的筷子,准备吃上几口。那女人见状,雷厉风行的径直向我走来。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记得那一身红色的毛线衣和那种霹雳雷霆的气势。她走过来打落了我的筷子质问我“你谁啊?”。我不免觉得心中有气,便对他说:“你喊什么?我给你随礼还不行吗”?那女人听了更加急躁,对我吼了起来:不让你吃,你赶紧走!快点!

    屋里的所有人此时都停下了碗筷,齐齐地把目光射向我。本来热闹的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仿佛整个屋子刚刚被混凝土灌满浇筑了一样。那些眼睛我全都看不清楚,只如同一片黑雾般模糊,但觉得那一双双眼睛极为空洞幽邃,让人心里发毛。我摔了那双筷子道:“喊什么?我走就是了”。随即便起身向门口走去。那女人把身体挡在了我面前,对我说:“你是外地人,你不是这儿的人,我不能让你在这儿吃。你快走!从窗户走!”。我心里直犯嘀咕,心说什么地方,还要我从窗户翻出去?我正纳闷,那女人拉着我便向窗户走去,一把将我推向了窗台。我顺势爬上了窗台,心说不让吃就不让吃,哪有这么撵人的?翻身便出了屋去,只觉得心中怒火中烧,回过身相与那女人争论。当我回头时,那一切都消失了。没有酒宴,没有灯光,更没有穿着红色毛衣的女人,甚至连空气中那逼真的酒宴气味儿都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悻悻地转身快步离去。

    后感:此非赴阴人之宴乎?方醒时只觉后怕耳,细细斟酌韵味,亦感风趣。如游历阴阳之间,赴宴黄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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