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4/4页)

还不知道吗？覆巢之下，人类，精灵，矮人……哪个能独自苟活？如果魔王征服了全世界，你还能守护住这片森林吗？”

    欧雅没有说话。

    “现在有一点是明确的。”克妮说。

    “这里不再安全了。魔王很可能会再次搜寻这片森林。如果下一次不是小喽啰，而是她亲自来呢？”

    “都怪你，都怪你！”欧雅气得拿小拳头捶空真。

    空真沉默了几秒。

    “等我把你的房子修好，我会自己离开的。”

    “离开？”欧雅惊诧。

    “是的。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的伤好了，也该走了。”

    “你能去哪里？”克妮想要阻止他。

    “你留在森林里，好歹还有我和欧雅。就算魔王来了，应该也能逃得掉。你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对啊。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你也不用走了呀。”欧雅以为，空真误会自己在赶他走，急忙解释。

    “不能为了我一个人的安全，就把危险带给你们。”空真说。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魔法师。我建造战衣，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我想，并不是精通了魔法的人，就能被称为魔法师。一位真正的魔法师，应该懂得肩负责任。”

    “如果我为了自己苟活，就把你们卷入危险之中。那么，即使我的战衣威力再大，即使我再怎么精通魔法，我也永远成为不了一位魔法师。”

    “一位真正的魔法师，应该对抗邪恶，坚守道德和正义。为了自己，就把危险带给无辜的人。一个真正的魔法师，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或许是因为，很久都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了。克妮和欧雅，一时间都有些震撼。

    三人再也没有说话，默默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沿着被魔法弹毁坏的痕迹走了很久，欧雅在一处废墟中停下。

    “就是这里了。”

    “这里有过房子吗？我为什么没有见过？”克妮四处张望。

    “我们精灵才不住在房子里呢。不用人为的建造，自然母亲会无私地给予我们食物和住处。”

    “什么呀，不就是住在山洞之类的地方吗……”克妮嘟囔。

    眼看两人又要掐架，空真赶紧转移话题。

    “让我来试试吧，欧雅女士。”

    空真发动了修复魔法。

    没有反应。

    咦？

    空真又试了几次，还是没有用。

    “唉，我就知道。”欧雅叹气。

    “修复魔法只能修复人为建造的东西。根本不可能修复自然母亲的天作。”

    “那……这可怎么办呢……”

    空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局促地站在一边。

    欧雅望着废墟发呆。

    “其实……这样一来，也并不是完全是坏事。”

    “嗯？”空真听不懂。

    “你别管了。就这样吧。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

    “可是……”

    “别废话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你们回去吧。天都要亮了。”

    空真连声对欧雅道谢后，和克妮回家去了。

    回到木屋里，克妮还想和空真再抱怨几句，却看见空真在整理行李。

    “你干嘛？”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空真回答，

    “我会离开这里的。”

    “可是……”克妮看着毅然决然的空真。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站在旁边，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夜里。空真躺仓库的草堆上。

    他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他预感到，自己前方的道路，将是曲折而漫长的。

    自己当然可以赖在这里不走。一个精灵，一个魔法师，再加上这套战衣，他可以暂且苟活于世。

    但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他想要的。与其这样地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那种，注定要漂泊的人。

    令他琢磨不透的，还有那个魔王。她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她要空真死。那么当时，她为什么不趁着战衣还未完成的时候，就直接动手呢？

    如果她是看中了空真的战衣，那直接抢走不就好了？空真不过只是个穷学生而已。魔王肯定能找到能工巧匠，顺着空真找到的思路，建造出最完美的战衣。

    但是魔王都没有这么做。

    这么说，她只是把空真当成了一个玩具在玩弄咯？

    不。恐怕没怎么简单。

    魔王的可怕程度，远超空真的想象。

    他隐隐预感到。在将来，他和魔王，还会相遇。

    清晨。

    空真打包好自己为数不多的物品，准备离开。

    关于如何打包战衣，他确实费了不少力气。

    总不能扛着这套笨重的家伙到处走。但要是，直接把这件战衣穿在身上就走出去，那未免太可疑了。何况他目前还是处于被魔王追捕的状态。

    最后终于想到了办法。穿上战衣以后，他再披上一件包裹住全身的长袍。这样总算是遮住了战衣。

    他把小木屋打扫干净。他为克妮做好早餐。

    当他从小木屋里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克妮和欧雅站在门口。

    他不喜欢道别的场景。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准备走了？”克妮问。

    “嗯。”

    “那和我一起吧。”

    “好……嗯？你说什么”

    空真这才发现，克妮的身后也有一箱子行李。

    “为什么？”

    空真不理解。

    “你可别自恋，我才不是要跟你走呢……我不是说过了吗，这里已经不再安全了。我只不过是也要离开这里，重新寻找新住处……”

    空真感到头疼。

    “那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呢……”

    “笨蛋！你这家伙！你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排除呢。万一你是王宫的派来的人，出去以后，把我的消息报告给国王怎么办……我得盯着你啊。所以才要和你一起走……你可别误会……”

    欧雅在一旁说：“你们两个一起走也好，互相之间也能照顾着一些。不过，魔王并不知道空真离开这里的消息。她还是可能会进攻这里的。我作为守护这里的精灵，必须留下。还有……”

    欧雅瞥了一眼克妮。

    “等这个老太婆走了以后，我这里就清净得多了……”

    “你说什么！我还不愿意住在这里呢。瞧瞧你这荒山野水的……”

    两人又吵了起来。

    空真无奈。

    事到如今，他反对也没有用了。

    伴着清晨的阳光，空真和克妮向欧雅挥手告别。

    欧雅目送他们离开，心里默默祈祷：“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