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 风没无声，天墨地成 (第2/2页)

，他原本化作的游鱼也御风渐涨，悄然间幻化成了一只巨鲲。

    鲲，扶穹直上九万里，但于此处世界里，仍是那般渺小。但饶是如此，小郑明也油然而生出一种“从水中的小鱼儿，转变成了扑跃出海面的巨鲸”的奇妙感觉。

    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却同样的渺小，而在水在天之上，又哪中天水一方，也无人知晓。

    这个世界太大了，他的目光也太广了，以至于能让他看到很多事物，却看不具体，往往只那一眼所见的事物，便令他目不暇接。

    而当他这种想法油然而生出之时，他的身体以及视角，又开始了再一次的转化……

    游鱼出水，化而为鲲，鲲鹏展翅，令人心驰。

    唳！

    黑翅大鹏同风起时，禁不住昂首发出一声啼鸣，此声深远悠长又空彻人心，仿若钟声回荡在万物心间。

    鲲目宽阔，但不长远；鹏睛锐利，具远具细。

    这一目转换间的对比，令小郑明将这个世界看了个详细。

    这处世界，如同一副水墨画般，略显混沌又泾渭分明，似清流墨染又自成一体。但当他看去细微处，又发现那看似墨染的物体，还是它原本的色彩，只远观而不同近视矣。

    “哈。”如此奇妙的感官，令小郑明倍感心神愉悦，有些按捺不住心境的在九天遨游起来。

    他见云雾而穿、如在水扑跃，也伴星光逐月、却不得善终，又于隐约的日月轮廓之间穿梭纵览，好不欢快……

    ……

    偶然间，当小郑明又一次从俯冲中陡转势头地飞冲苍穹之际，却是突然锐目一凝，似察觉到了什么东西一般转目看向了自己的左方。

    那里，是处穿插于云顶之上但仍露峰峦的天山，亦是他最开始出现、又随之跌落的地方。

    而此时，那里有一只白鹤驻足。

    这只白鹤，虽身处于水墨丹青之中，却又仿若独立超然于外，它的存在，似本不属于这里该有的色彩。

    四目相对，一杳渺独立，一凌空俯瞰。然前者，目中邃不见底，亘古巍然。后者，则多是好奇和讶异。

    四目相望间，小郑明心生触动、颇觉奇妙，逐调转势头，向那峰峦上的白鹤俯冲而去。

    呼……

    呼啸乘风，小郑明化身的大鹏在俯冲中急剧缩小，当他临近至峰峦时已如人间飞鹰。

    而那峰顶的白鹤，则一直注视着小郑明的到来。

    这白鹤眸子深沉、邃不见底，但却灵动十足，若非如此，小郑明也不会觉得对方是个活物。

    呼……

    黑鹏展翅轻落于白鹤的跟前，他身上所携带的巨大落势和风压，却只在他落地之时化成一股微风拂去。

    微风拂动白鹤后冠的羽毛，却惊不起它的目光。它巍然不动、目含奇芒地注视着小郑明的双眼，如同一个活体标本。

    近距离的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小郑明心中的好奇也随之攀升，禁不住轻眨了眨眼睛。此后，他先是蹑手蹑脚地张着翅膀走近了些，又等到站稳脚跟后收拢好自己的翅膀，这下才脑袋一歪地打量起对方来。

    他在打量着白鹤，白鹤也在端详着他，确是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景况。

    四目相视良久，小郑明目中童真和好奇并具地眨了眨眼睛，后出声问道：“你是谁？”

    时下，那白鹤的目中显然有一丝异样略过，它缄默少许，终还是开了口：“你怎知我非梦幻。”

    见对方口吐人言，小郑明却也不觉奇怪，只见他眼角处浮现出一抹笑意，动嘴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鸟岂愿来？且你目中有灵，不似一般鸟儿。”

    白鹤略有一怔，后失笑出声：“缘，妙不可言……”

    “唪——”此后，白鹤又突然怅叹出声地看向小郑明后方的天空，语意深长地传出感慨：“风没无声，天墨地成……好一处山海幻境……”

    小郑明轻轻地眨了眨眼睛，随后稍稍侧歪了一下脑袋，注视着对方的眸子问道：“你来此作甚。”

    白鹤微微一笑，答曰：“顺路而来。”

    它未笑，却分明给了小郑明这样一种感觉。

    小郑明满目奇异，又追问道：“去往何处。”

    但白鹤却摇头飞去，只留下一句：“去往道途。”

    小郑明慌步小撤，不待稳住身形便忙转身看向飞走的白鹤，并扬声问道：“喂！你去往何处！”

    “寻求出路……”白鹤转瞬即远，只传来缥缈的回声。

    闻言，小郑明不由一怔脑袋，但见对方快要消失时，又忍不住出声呼喊：“你究竟是谁？”

    “有缘自知……”白鹤消逝，余音袅袅。

    听着回荡在耳畔的余音，心中困惑的小郑明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来挠头，却发现自己的翅膀好像并不能令自己很流利的做到这些。但，小郑明并未就此放弃挠头的举动，他只是怔愣了一下，便转而用羽翼的尾段挠了挠头。

    “奇怪之人……”小郑明遥望着白鹤消逝的地方，困惑交错着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杳渺处，白鹤于苍穹飞渡中回首望去，远远的那一个黑点，便是小郑明所在。

    它的视界，略显狭长，又好似看短了距离，在小郑明看不到它的地方，它却能看到小郑明的身位，实是令人感到奇妙。

    “唪，倒是心灵透澈……”一眼望去后，白鹤便撤回了目光。

    它飞本不快，却好像飞渡了时空一般缩地成寸，只眨眼间便横渡万里而去……

    某一瞬，当它转位攀升时，它的身体上却悄然的泛起一道浅淡的青光……

    随之，它也飞逝于空，消隐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