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叶_第三四五章 辩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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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四五章 辩难 (第1/2页)

    唐辰儿见叶玄这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那就是一个形式而已,最初的时候,辩难胜负还能决定第二年的商会由谁家来主持,不过现在基本已经没有这个法了,明年商会由谁来主持,实际上在去年就决定好了。”

    唐辰儿着,脸色又有些难看起来,不满的瞥了一眼凉亭的方向后,低声道:“不过爹也是担心今会遭到钱家的刁难,所以才请来了魏老先生。虽然去年就已经定下了明年由唐家主持商会,但如果今的辩难败在钱家手里,我们商行脸上终究还是不光彩的!”

    听唐辰儿完,叶玄也算是明白了,这商会最后的辩难,到底不过就是一场安排好的表演而已,谁胜谁负实际上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但书生文人间的玄学辩难,多少还是能让这市侩的场面多几分雅致出来。

    更何况,这又何尝不是各商行彰显自己实力的一种方式呢?

    若是商行主家实力雄厚,人脉广阔,在这样的时候能请来一位学识渊博的当地名士,那无疑将会让商行的名誉更上一个阶梯,而且,这也是各大商户人家能够结交本地士族少有的途径之一。

    当然,前提是这里在座的的各大商户,多是半农半商的庶族。

    就拿钱塘唐家来,虽然唐氏家族中极少有人能担任官职,但家境殷实,财力雄厚,又有一定的人脉,自然值得那些寻常士族与之来往。

    可就算如此,也很少会有士族子弟会参与到这商会中来,所谓士庶有别,并不只是而已的。

    知道了这些,叶玄轻轻一笑,看着唐辰儿道:“这么,刚才那钱武找我的麻烦,也是因为钱家想故意刁难唐家了?”

    唐辰儿叹了口气,道:“应该是了,燕表兄你除了去年在誉酒楼夺了他的扇子外,就从来没有与他相来往过,怎么会得罪到他呢?”

    “哈哈,去年那件事你还记着呢?”

    “当然记得!”唐辰儿刚完,看了叶玄一眼后,立马又红着脸低下头去了。

    眼见就快要到半山坡上的女宾席区了,两人间在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后,唐辰儿忽然抬起头又问道:“燕表兄你真的没事了吧?昨你是去哪了?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叶玄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山坡脚下的凉亭,然后皱着眉,轻轻舒了口气后,道:“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不过是因为想起了一些不甘心的往事罢了!”

    “想起了……”唐辰儿刚想问,可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将了一半的话又咽了回去。

    她站在叶玄身旁,看着阳光下的那张侧脸和那双深邃的眼睛,陪着沉默了许久后,眼神中也慢慢多出了几分心疼。

    等到怡儿和卢殷跟上来,叶玄才转身对唐辰儿笑道:“好了,进去吧,你今不是和刘氏娘子一起来的吗?别让人家久等了。”

    唐辰儿笑了笑后,道:“燕表兄怎么知道我是和愫jiejie一起来的?”

    “刘府的马车就停在那边,我还是看得到的。”叶玄还是没提昨晚上刘知县的事,笑着了这么一句话后,就带着利无极往山坡下回去了。

    唐辰儿看着叶玄的背影走出很远后,才甜甜一笑,带着怡儿,跟在卢殷身后,进到女宾席区去了。

    当叶玄回到凉亭,在唐孚身旁的座位坐下来时,各方商行商议的问题已经从油醋市价变到酒市的行情上来了。

    钱束虽然心中万分恼怒叶玄,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他也不能明着表现出来,最多只是看这边的眼光恶毒一点而已。

    不过,叶玄也只是注意到了钱束而已,至于钱束身后那名一直阴沉着脸的华服年轻人,他倒并没有太过在意。

    叶玄如今在唐氏商行内只管理着一家伊人酒楼,而且又是第一次参加建康城内的商会,所以话头自然不会落到他身上来。

    于是,他就一直在那枯坐着发呆,一直等到了商会将近结束时才回过神来。

    而这个时候,凉亭中已经没影粮价”和“酒坊生意”这一类的词汇了,张家和赵家请来的两名文生,正相对席坐于凉亭中央,就《道德经》当中的“悠兮其贵言,功成身遂,百姓皆谓我自然”一句展开着激烈的辩难:

    “——然道隐而无迹,朴而无名,不可得而法也;无已,仍法地,然地又寥廓苍茫,不知何所法也;八章之‘上善若水’、一十五章之‘旷兮其若谷’、三十二章之‘犹川谷之于江海’、四十一章之‘上德若谷’,皆此之谓也,不然,何以谓之‘悠兮其贵言,功成身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席坐于右边的青衣中年人围绕着《道德经注》一书侃侃而谈,语速并不快,但言辞中引经据典,举手投足间亦是淡然无惧,显然对于道家的这本经义,他是相当熟悉的。

    而坐于对面的白衣文士听闻,在略为沉吟片刻后,双眼一亮,当即又反驳道:“治人摄生,有所知见,驱使宇宙间事物之足相发明者,资为缘饰,以为津逮,所为法地自然者,不过假地自然立喻耳,岂果师承为‘教父’哉?”

    青衣中年人一挥衣袖,脸上露出几分自得的神色来,几乎没有犹豫,便脱口而出道:“我自然而曰百姓谓者,大人自知非己之本然,而养性养知使然,不顺而逆,即法与学,大人或愚百姓而固不自欺也,自然而然,即莫之命而常......”

    双方在凉亭中唇枪舌战,激辩之词滔滔不绝,毫不退让。

    然而当叶玄环顾四周时,竟发现除去各商行请来的那几名文生外,在座的几乎所有人,虽然目光都聚集在这二人身上,脸上还俨然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可眼神却无不是空洞飘忽,手上也不自觉的做着一些动作,这人抚玩着茶杯,那人扣弄着桌角,甚至坐在苏启旁边的吕琦都掩着嘴打起了哈欠。

    叶玄微微摇了摇头,心中了然的笑了笑,他自己虽然也曾通读过《道德经》,但到现在为止,最多也就只记得其中比较经典的几句话而已,例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一类的,真要像这些书生一样,牢记辨析,他是做不到的,

    当然,他一直也以为,这样的辩难根本就毫无意义。

    尽管各商行主家对于辩难的双方都表现出了高度的重视与尊敬,但这也终究只是各大商行筹资安排的一项业余活动而已,胜负自然就没那般重要了。

    在将近一刻钟之后,那青衣中年人抓住白衣文士的一句经义漏洞,强词辩驳,终于让对方辩无可辩,败下阵来。

    “好!好一句‘地自然固有不堪取法者,道德非无乎不在也’!”

    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叫好声,让叶玄吓了一跳,他转头望去,却是唐辰儿刚才的那名魏老先生在击掌叫好。

    而这一句叫好声响起后,又接连拍掌叫好的几人,也大都是各商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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